「醒了?」一个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传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榻上,周围挂着红色的帐幔,檀香缓缓飘散。更令我震惊的是,床边站着的那个人——秦相林逸。
「你!」我猛地坐起,头痛欲裂,记忆一片混乱,「我怎会在此处?」
「大婚之夜,丞相夫人不该在此处,又该在何处?」林逸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瞬间惊醒,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在政敌榻前醒来,怒斥:佞臣你敢欺我!」
他不慌不忙,拂袖道:「本卿六礼三书一样未缺,何来欺瞒一说?」
我怔住了,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苏宁,当朝户部侍郎之女,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我父亲最大的政敌——权倾朝野的秦相林逸。
01
「小姐,该起了。」丫鬟青柳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
我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今天父亲不是要接见几位大人吗?我得早些去准备。」我匆忙起身,让青柳帮我梳妆。
「小姐,老爷说今日的接见不必小姐出席,让小姐在院子里好好练琴即可。」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中略感失落。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对我一直格外宠爱,也时常让我参与接待朝中官员,说是要培养我的见识。今日竟然特意嘱咐我不必出席,实在反常。
「知道是哪几位大人吗?」
青柳摇摇头:「奴婢不知,只听管家提及似乎是礼部的大人。」
礼部?我眉头微皱。父亲为何要单独接见礼部的官员?
梳妆完毕,我没有按父亲的意思去练琴,而是悄悄来到了书房外。
「苏大人,令爱已及笄之年,名声在外,才貌双全。我家大人爱才如命,早已仰慕多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秦相大人身为一品大员,若看中小女,自然是小女的福分。」父亲的声音有些迟疑,「只是小女年纪尚小,对婚事还未考虑...」
我心头一震。他们竟然在谈婚事!而且对象是——秦相林逸?
那个与父亲政见不合,多次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秦相林逸?
「苏大人,六礼三书,我家大人一样不会缺少。至于政见不合,那是朝堂之事,家事自是另当别论。两家联姻,说不定还能化解朝堂上的一些矛盾。」
父亲沉默了片刻,道:「此事关乎小女一生幸福,容我与她商议后再做决定。」
我悄悄退开,心中惊涛骇浪。父亲竟然考虑将我嫁给林逸?那个在朝堂上被称为"铁面无情"的秦相?
02
「小姐,你去哪儿了?老爷正在找你呢。」青柳匆匆赶来,面带急色。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去见父亲。」
父亲的书房里,他正独自一人沉思。见我进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宁儿,你来了。」
「父亲,」我直截了当地问道,「秦相府来人提亲的事,是真的吗?」
父亲略显惊讶,随即苦笑道:「你已经知道了?」
「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父亲,您不是一直与秦相政见不合吗?为何要考虑这门亲事?」
「宁儿,朝堂之上的争执是一回事,婚姻大事又是另一回事。」父亲叹了口气,「秦相虽然与我政见不合,但为人正直,才华横溢。他四十有二,丧妻多年,膝下无子。若你嫁过去,必然会受到重视。」
我心头一震,「父亲是为了政治联姻?」
「不全是。」父亲苦笑,「你可知道,朝中局势已经对我极为不利。秦相一系掌握了大权,若我继续与之对抗,恐怕...」
我明白了,父亲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考虑通过联姻来保全自己的政治地位。
「宁儿,为父不会强迫你。若你不愿,我们可以拒绝这门亲事。」
我看着父亲眼中的疲惫和无奈,心如刀绞。他为了抚养我,独自承担着朝堂上的压力,如今陷入困境,我岂能不管不顾?
「父亲,女儿愿意听从您的安排。」我轻声道,强忍住眼泪。
03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秦相府很快就送来了聘礼,规格之高,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青柳为我整理嫁妆,忍不住问道。
「青柳,有些事,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苦笑着说,「何况,秦相虽然与父亲政见不合,但在朝中的名声并不差,为人刚正不阿,至少不会虐待我。」
「可是小姐与秦相素未谋面,又相差二十余岁...」
我打断了她的话,「父亲已经答应,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婚礼前一日,父亲特意来到我的闺房。
「宁儿,为父有一事相托。」父亲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此信关乎国之大事,你嫁入秦相府后,找机会将它交给秦相。」
我接过信,感到一阵不安,「父亲,这是...」
「不必多问,只需按我说的做。」父亲拍拍我的肩,「宁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苏家的女儿。」
我将信藏好,心中疑惑更深。父亲究竟在谋划什么?
04
大婚当日,京城张灯结彩。我身着华丽的嫁衣,坐在花轿中,心情复杂至极。
轿子停下,我被人扶出,踏上了秦相府的台阶。整个过程如梦似幻,我恍惚间听见婚礼司仪高声宣读,看见宾客们祝福的笑脸,感受到父亲送别时紧握的双手。
直到踏入洞房,我才真正清醒过来。这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卧房,红色的喜烛将室内照得通明。
我坐在床边,等待着那个将与我共度一生的陌生男人。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着正红色的婚服,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这就是秦相林逸,我素未谋面的丈夫。
「拜见夫君。」我按礼节行礼。
他挥退了所有侍女,屋内顿时只剩下我们二人。
「苏小姐,不必多礼。」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今日成婚,有些话我必须与你说明。」
我抬头看他,等待下文。
「这门婚事,我有我的考量,你父亲有他的打算。我们之间,并非寻常夫妻。」
我心头一惊,「夫君何意?」
「你父亲与我政见不合,你嫁入我府,恐怕也抱着某些目的。」他直视着我,「我不会强求你什么,但有一点,秦府的规矩,必须遵守。」
我咬着唇,没有回应。他看穿了一切,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算计之上。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在洞房内,百感交集。
05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好过一些。林逸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朝政,很少回府。即便回来,也只是在书房批阅公文,鲜少踏入我的闺房。
我这个丞相夫人,名义上是秦府的女主人,实际上却像是一个被冷落的客人。
「夫人,老爷命人送来了新鲜的荔枝。」秦府的管家刘伯送来了一篮水果。
「谢谢刘伯。」我接过果篮,心中略感意外。这是林逸第一次给我送东西。
「老爷说您闺中闷得慌,可以去花园走走。府中后花园新栽了些花草,或许夫人会喜欢。」
我点点头,心中暖了几分。也许,林逸并非传言中那般冷酷无情。
趁着阳光正好,我来到了后花园。园中确实栽种了不少新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正欣赏间,一个身影从假山后走出,正是林逸。他手持一卷竹简,似乎在思索什么。见到我,他略显惊讶。
「夫人也来花园散步?」
「是的,多谢夫君关心,送来荔枝。」我微微行礼。
「无需多礼。」他淡淡道,「府中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刘伯。」
我鼓起勇气,「夫君,我们成婚已有半月,却很少交谈。不知夫君是否有什么不满之处?」
他沉默片刻,「并非不满。只是...我与你父亲的关系复杂,你我之间,还需要时间。」
我心中一痛,原来在他眼中,我仍是苏家的人,是他政敌的女儿。
「夫君可是担心我会做对不起秦府的事?」
他看了我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你为父亲着想,我能理解。但秦府的事,我必须谨慎。」
我不再说话,心中五味杂陈。父亲交给我的那封信,至今仍藏在我的贴身衣物中,未曾有机会交给林逸。也许,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06
「夫人,不好了!」一日清晨,青柳慌张地闯入我的房间。
「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老爷被弹劾了!朝中多位大臣联名奏章,指责老爷贪污受贿,意图谋反!」
我猛地站起,「父亲呢?」
「已经被拿下,押入大牢了!」
我心如刀绞,匆忙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夫人要去哪儿?」青柳拉住我。
「我要去见林逸,请他救救父亲!」
青柳面露难色,「可是...弹劾老爷的奏章,就是秦相递上去的。」
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逸亲自弹劾了父亲?那我这场婚姻,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不顾青柳的劝阻,我直奔林逸的书房。门外,刘伯拦住了我。
「夫人,老爷正在会客,不便打扰。」
「我必须见他!」我坚持道。
正争执间,书房的门开了,林逸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位官员。
「夫人有何事?」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我强忍怒气,等待官员们离开后,才开口,「夫君为何要弹劾家父?」
「证据确凿,我不过是依法办事。」林逸冷淡地回答。
「什么证据?家父为官清廉,从不贪污受贿,更不会谋反!」
「苏大人与边关将领密谋,意图勾结外敌,动摇国本。信件已被截获,铁证如山。」
我心中一惊,想起了父亲交给我的那封密信。难道,父亲真的...
「不可能!」我坚决地摇头,「一定是有人诬陷!」
「夫人若不信,可去大理寺看证据。」林逸语气略缓,「我知道这对你很难接受,但国法不容违背。」
「那你为何要娶我?」我质问道,「是为了引诱家父犯错,好一网打尽吗?」
林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夫人多虑了。婚姻是婚姻,公事是公事。」
「好一个婚姻是婚姻,公事是公事!」我冷笑,「既如此,我要去大牢看望家父。」
「不行。」林逸断然拒绝,「案件未审完,不允许任何人接触犯人。」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林逸,你好狠的心!利用我来陷害家父,我苏宁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说完,我转身离去,泪水夺眶而出。
07
父亲入狱后,京城谣言四起。有人说他勾结边关将领谋反,有人说他贪污军饷,甚至还有人说他暗通敌国。
我被软禁在秦府,不得外出,也无法得知父亲的确切情况。
「夫人,喝些参汤吧,已经三天没好好用膳了。」青柳担忧地端来碗汤。
我摇头,「我吃不下。青柳,你可有父亲的消息?」
「奴婢打听到一些。据说老爷被关在大理寺的重犯监牢,案件由御史大夫亲自审理。」
「那...审讯结果如何?」
青柳垂下眼,「尚未定论,但...情况不太乐观。」
我紧握双拳,「一定是林逸在操控一切。他早就想除掉父亲,这场婚姻不过是他的计谋!」
「夫人慎言!」青柳惊恐地看了看门外,「这话若被人听去...」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不能慌乱。青柳,帮我准备些干粮和银两,我要想办法救父亲。」
「夫人要逃出府去?」青柳吓得脸色苍白。
「不,我要找林逸谈判。」我眼中闪烁着决绝,「用那封信。」
青柳不解,「什么信?」
「父亲交给我的那封密信。如果它真的涉及谋反,那对林逸来说就是重要证据。我可以用它来交换父亲的安全。」
青柳劝道,「夫人,这太冒险了。若是将信交给老爷,岂不是承认老爷有罪?」
我苦笑,「若信中真有谋反证据,父亲早已无可辩驳。若无,我就能证明他的清白。无论如何,我必须一试。」
当天晚上,我沐浴更衣,穿上最精致的衣裙,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然后派青柳去请林逸。
「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乎父亲案件的重要证据。」
08
林逸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夫人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我挥退所有侍女,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夫君日理万机,我们夫妻鲜少促膝长谈。今日备了些酒菜,想与夫君畅饮一番。」
他没有动酒杯,「夫人有话直说。」
我深吸一口气,「家父案件,我想求夫君网开一面。」
「法不容情。」他冷淡地回答,「若无实质证据证明苏大人清白,我也无能为力。」
「如果我有证据呢?」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眉头微皱,「什么证据?」
我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家父交给我的,说是要我转交给夫君的。」
林逸接过信,警惕地打开,仔细阅读。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而复杂。
「你知道这信中写了什么吗?」他问道。
我摇头,「家父未曾告知,只说事关重大。」
「这信中记载了边关将领意图勾结北方游牧部族的证据,以及他们的联络方式和计划。」林逸沉声道,「这正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叛国证据。」
我心头一震,「那...这与家父有何关联?」
「信中提到,这些将领曾多次联系苏大人,希望他提供朝中情报和军饷调度信息。」
我急忙问道,「家父答应了吗?」
林逸沉默片刻,「信中没有明确说明。但苏大人将此信交给你,要你转交给我,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立场。」
我恍然大悟,「所以家父是在帮助朝廷缉拿真正的叛国者?」
「这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林逸将信收好,「不过,这确实是重要线索。」
「那家父...」
「我会亲自过问此案,若证实苏大人是被冤枉的,自然会还他清白。」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警觉起来,「夫君为何要弹劾家父?如果你一直在追查这些证据,应该知道家父是清白的。」
林逸看了我一眼,「政治有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有些事,不便多说。」
我隐约感到,这其中必有隐情。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父亲,其他的,暂且放下。
「多谢夫君。」我真诚地说,「无论如何,救父之恩,苏宁铭记于心。」
林逸站起身,「不必言谢。我会处理此事,夫人安心等待消息即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深思。林逸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与父亲之间,又有着怎样复杂的关系?
09
「夫人!夫人!」第二天一早,青柳急急忙忙跑来,「老爷不见了!」
「什么?」我惊讶地问,「林逸出事了?」
「不,是秦相大人。昨晚回书房后,就派人准备马车出府,至今未归!」
我心中一紧,「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没人敢问。只听说他带走了夫人给的那封信。」
我急忙穿好衣服,「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刚走出房门,就见刘伯急匆匆走来,「夫人,皇上下旨,命您立即入宫觐见!」
「皇上?」我愕然,「为何突然召见我?」
「老奴不知,圣旨已到府门外,请夫人速速准备。」
我心中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只能匆忙更衣,随着宫中的官员入宫。
皇宫金碧辉煌,我跟随引路的宫女穿过层层宫殿,最终来到了一处偏殿。
「苏宁见过皇上。」我按礼节叩拜。
「免礼。」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苏爱卿之女,果然气度不凡。」
我抬头,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上首,正是当今圣上。他身旁站着几位大臣,其中就有林逸。
「苏宁惶恐,不知皇上召见有何吩咐?」
皇上看了一眼林逸,「秦相可曾告诉你,你父亲的案子有了新进展?」
我摇头,「臣女昨晚才将家父交给的密信交予夫君,尚未得知后续。」
「那封信,揭露了一个惊天阴谋。」皇上沉声道,「边关将领与北方游牧部族勾结,意图谋反。若非你父亲暗中调查,并将证据通过你交给秦相,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头一震,「那家父...」
「你父亲是忠臣,为了不打草惊蛇,甘愿承受骂名,暗中调查叛国者。」皇上赞许道,「朕已下令释放苏爱卿,并加官进爵,以表彰他的功绩。」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多谢皇上恩典!」
「不过,」皇上话锋一转,「朕有一事不解。为何苏爱卿要等到被捕入狱后,才通过你将证据交给秦相?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一时语塞,确实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安排。
林逸此时上前一步,「回皇上,臣以为,苏大人是担心证据若直接从他手中交出,可能会被有心人截获或质疑。而通过他女儿,也就是臣的夫人之手,既能确保证据安全送达,又能证明他并非真心与叛国者合作。」
皇上点头,「秦相分析有理。苏爱卿确实用心良苦。」
我这才恍然大悟,父亲安排我嫁给林逸,并不仅仅是为了政治联姻,更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有一条可靠的渠道传递重要情报。
「既如此,此事就此揭过。秦相夫妇同心协力,为国立功,朕心甚慰。」皇上笑道,「你们二人和睦相处,也是朕之所愿。」
我和林逸同时叩首,「谢皇上恩典。」
离开皇宫后,林逸亲自送我回府。马车内,我们沉默对坐,气氛略显尴尬。
「为何不早告诉我真相?」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林逸看了我一眼,「你会相信吗?」
我哑口无言。确实,若他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一切是计划好的,我只会认为他在欺骗我。
「那...我们的婚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最初是。」林逸坦承,「你父亲提出联姻,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有一条可靠的传递情报的渠道。而我同意,是因为需要一个看似与苏大人决裂的理由,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捕获'他,引出真正的叛国者。」
我心头一痛,「所以,这一切都是演戏?」
「一开始是。」林逸的声音略显柔和,「但...也许并非全是。」
我抬头看他,不解其意。
「回府再谈。」他简短地说,不再多言。
10
父亲很快就被释放了,并且官复原职。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显得憔悴了许多,但精神还好。
「宁儿,为父让你受苦了。」他拉着我的手,满脸愧疚。
「父亲不必如此说。女儿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我红着眼眶道,「但父亲为何不早告诉我真相?若我知道那封信的重要性,就不会拖到最后关头才交给林逸。」
父亲苦笑,「正因为信的重要性,我才不能冒险过早告诉你。若有人监视你,或者你无意中露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点头,理解了父亲的苦衷,「那...我与林逸的婚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最初是我提出的建议。」父亲承认,「但林逸同意得出奇地快,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心中一动,「父亲与林逸,真的是政敌吗?」
「朝堂之上的对立,有时是真的,有时...是必要的伪装。」父亲意味深长地说,「林逸为人正直,做事谨慎,是个可靠的盟友。」
盟友?我惊讶地看着父亲。原来表面上的政敌,实际上却是同心协力的伙伴?
「那为何要伪装成政敌?」
「朝中党争复杂,有些人心怀不轨。若我们公开结盟,反而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惕。」父亲解释道,「分开行动,各自发挥所长,反而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所以林逸弹劾您,是您们共同策划的?」
父亲点头,「边关的叛乱迹象已经显现,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揪出内奸。我"落马"后,那些人以为有机可乘,纷纷露出马脚。而你交给林逸的信,正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恍然大悟,「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冤枉入狱?」
「这是必要的牺牲。」父亲淡然一笑,「为国效力,何惧牢狱之灾?」
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我心中既敬佩又心疼。为了国家,他甘愿承受如此委屈,而我还曾怪罪于他,实在惭愧。
「宁儿,」父亲拍拍我的手,「林逸是个好官,也会是个好丈夫。你与他的婚姻,虽然开始于计谋,但未必不能开花结果。」
我低头不语,心中百感交集。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欺骗,我该如何面对?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站在林逸的书房中,怒火中烧,「什么六礼三书,什么丞相夫人,不过是你们的一场政治游戏!」
林逸放下手中的公文,直视我的双眼,「苏宁,并非如此简单。」
「那是如何?让我一个弱女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朝堂阴谋,利用我对父亲的感情,操控我的婚姻和人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君爱国?」
林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婚姻之初,确为计谋;朝堂之上,各有立场;但我林逸对你的心意,却是真的。」
11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逸刚才说,他对我的心意是真的?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林逸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挚,「我说,婚姻之初虽为计谋,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我之前素未谋面,你怎会对我有真心?」
「谁说素未谋面?」林逸微微一笑,「三年前的春日花会,你曾为一名被欺凌的小贩仗义执言,不畏权贵。那时我正巧路过,被你的勇气所震撼。」
我回忆起那次花会,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我完全不记得见过林逸。
「还有两年前的祭天大典,你随父亲参加,在众人谈论奢华衣饰时,你却在关心边关将士的冬衣是否备足。」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一直在注意我?」
「身为朝中重臣,我有责任了解同僚的家眷。」林逸解释道,「但关注久了,不知不觉...」
他没有说完,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未尽之意。这个表面冷硬的男人,竟然对我...
「即便如此,」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欺骗我的事实不会改变。如果你真有心意,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提亲,而要利用这场政治阴谋?」
林逸叹了口气,「朝局复杂,若我直接向你父亲提亲,不仅会打乱我们揪出叛国者的计划,还可能让你卷入危险。以联姻为名进行合作,是最安全的方式。」
我冷笑,「安全?我被蒙在鼓里,以为嫁给了父亲的政敌,日日惶恐不安,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安全?」
「我承认这个决定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林逸真诚地说,「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们有更好的选择。边关叛乱迫在眉睫,一旦爆发,整个国家都将陷入战火。」
我沉默了。国家安危确实重要,但我的感受就可以被忽视吗?
「苏宁,」林逸轻声唤我的名字,「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未来如何发展,还取决于我们自己。」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林逸深吸一口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是作为政治联姻的夫妻,而是...真正的伴侣。」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但疑虑依然存在,「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们的欺骗?」
「不凭什么,」林逸坦然道,「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曾经在我心中是冷酷无情的政敌,后来成为算计我的阴谋家,而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坦露心迹,请求重新开始。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我这样回答。
林逸点头,「我理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
12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林逸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我没有搬出秦府,也没有刻意回避他,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谨慎和有礼。
一天傍晚,我在花园中看书,林逸突然出现,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扰了,」他说,「有件事想请教夫人。」
自从那次谈话后,他很少主动寻找我,今日突然前来,让我有些惊讶。
「夫君请说。」
「这是一副棋盘,」他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的棋子,「听说夫人精通棋艺,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我看了看棋盘,又看看他,「夫君突然对弈棋感兴趣?」
「非也,」他坦然一笑,「只是想找个理由与夫人多相处片刻。」
这直率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随即点头,「那就陪夫君下一局吧。」
我们在花园的石桌旁坐下,开始对弈。林逸的棋风如他为人一般,稳重而深思熟虑,每一步都经过仔细推敲。
「夫人棋艺精湛,」几十步后,林逸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夫君过奖了,」我淡然回应,「只是略懂皮毛。」
下棋的过程中,我们很少交谈,但这种沉默并不令人不安。反而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忽略的细节:林逸专注时微皱的眉头,思考时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指,以及偶尔抬头看我时含着笑意的眼神。
最终,棋局以我的微弱优势结束。
「承让了。」我说。
「实至名归,」林逸收起棋子,「夫人不仅棋艺超群,还有一颗冷静的心。即便在我设下陷阱时,也能临危不乱,找出最佳应对。」
我知道他不仅是在谈论棋局,「夫君是在暗示什么吗?」
「只是感叹,」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此明察秋毫的夫人,或许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只是不愿点破罢了。」
我微微一笑,「夫君说笑了。妾身如何能猜透堂堂一品大员的心思?」
「那不如我直言不讳?」林逸认真地看着我,「明日是七夕,我想邀请夫人共赏烟火,可好?」
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他选择这一天,用意不言而喻。
我本想拒绝,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我明日在府中设宴,只有我们二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正一步步走入我的心里,而我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13
七夕这天,林逸果然在府中设下了精致的宴席。后花园被装饰得美轮美奂,各色灯笼悬挂在树枝间,映照着水中倒影,如梦似幻。
「夫人,」林逸亲自来迎接我,「今日如约赴宴,不胜荣幸。」
我穿了一袭淡紫色的长裙,简单却不失优雅,「夫君盛情相邀,妾身岂敢不来?」
他将我引到水榭中央的桌旁坐下。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和上好的美酒,旁边的几案上还摆放着一些书卷和棋具。
「不知夫人喜欢何种消遣?品茗、弈棋,还是听曲?」林逸问道。
「都好,」我微笑回答,「不过,我更想听夫君讲讲朝中趣事。」
他挑眉,「朝中琐事,恐怕难登夫人的耳。」
「那就说说夫君自己吧,」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成婚数月,却对彼此知之甚少。」
林逸沉吟片刻,「我出身寒门,靠自己努力考取功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途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夫君谦虚了,」我轻声说,「能在四十岁前位至一品,足见才华横溢。」
「才华倒谈不上,」林逸淡然一笑,「只是赶上了明君贤相,有机会施展抱负罢了。」
我们一边用膳,一边闲聊。与之前的冷淡疏离不同,今晚的林逸格外健谈,不仅讲述了自己年轻时的趣事,还分享了许多朝中见闻,当然都是些无关机密的轶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夜空中繁星点点。
「夫人,」林逸站起身,指向远处,「烟火要开始了,我们去湖边看吧。」
我点头,随他来到湖畔。不一会儿,第一簇烟火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接二连三的烟火相继升起,将夜空装点得如同白昼。
「美极了。」我不禁赞叹。
「是啊,美极了。」林逸的声音很轻,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在天空,而是落在我的脸上。
我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沉默不语。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我们脸上,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感。这个曾经在我心中如此陌生的男人,此刻竟显得如此熟悉。
「林逸,」我轻声唤他的名字,是第一次不带任何敬称,「你真的...对我有心意吗?」
「真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坚定而温柔,「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的勇气和善良所吸引。当你父亲提出联姻时,我欣然同意,不仅因为政治需要,更因为...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我们的婚姻开始于欺骗...」
「是的,这是我永远的遗憾。」林逸坦承,「但我希望,它不会成为我们未来的阴影。苏宁,我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家,一段真正的感情。不是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而是作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话语如春风拂过心田,让我内心的冰雪渐渐融化。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烟火,让思绪随着那绚烂的光芒飞舞。
或许,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件坏事?
14
七夕过后,我与林逸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我们开始有意识地增加相处的时间,不再仅仅是表面上的礼貌与尊重,而是真正地尝试了解彼此。
一日清晨,我正在院中练字,林逸突然前来拜访。
「夫人字迹工整,笔力遒劲。」他站在一旁赞叹道。
我放下毛笔,「夫君过奖了。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两件事,」林逸说,「一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二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好消息?」
「边关叛乱的主谋已全部伏诛,你父亲的名誉彻底洗清,皇上还加赐了他一品官服和御赐金牌,以表彰他的忠诚。」
我欣喜若狂,「真的吗?太好了!」
「你父亲功不可没,」林逸微笑道,「他冒着巨大风险卧底,收集证据,为朝廷立下大功。」
「多亏了夫君相助,」我真诚地说,「若非你及时揭露真相,父亲恐怕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逸谦逊地回答,「至于第二件事...」
「夫君请说。」
「下月初,西域使者将到访,皇上命我负责接待。按惯例,需要丞相夫人出面招待使者的家眷。」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君是想让我准备招待西域夫人?」
「正是。西域风俗与我朝不同,还请夫人多做准备。」
我点头应允,「我会尽力而为。」
林逸欣慰地笑了,「我相信夫人定能圆满完成。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尽管告诉我。」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他,「夫君。」
「何事?」
「下午可有空暇?」我问,「我想与夫君一起去拜访父亲,感谢他的教诲。」
林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然,我很乐意陪夫人一同前往。」
下午,我们乘坐马车来到父亲的府邸。父亲看到我们一同前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宁儿,林逸,你们来了。」父亲将我们迎进厅内,「难得见你们夫妻同行。」
「父亲,」我行礼道,「听说皇上加赐了父亲官服和金牌,特来祝贺。」
「皇恩浩荡,」父亲谦虚地说,「我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岳父大人此次立功不小,」林逸恭敬地说,「朝中上下无不钦佩。」
我们坐下品茶,气氛轻松愉快。看着父亲和林逸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想象的要融洽。
「宁儿,」父亲突然对我说,「你与林逸相处得如何?」
我微微一笑,「很好,父亲不必担心。」
父亲满意地点头,「那就好。你们二人都是我看重的人,若能相互扶持,共度一生,是我最大的心愿。」
林逸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柔情,「岳父放心,我会好好待宁儿,不让她受委屈。」
离开父亲府邸时,天色已晚。马车内,我们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我先开口:
「谢谢夫君。」
林逸惊讶地看着我,「为何突然道谢?」
「为你对父亲的尊重,对我的包容。」我真诚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虽然开始时有诸多不快,但我愿意...尝试重新开始。」
林逸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苏宁,你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保证,往后余生,绝不会再有欺瞒。」
「我相信你。」我轻声说,心中的坚冰终于彻底融化。
15
西域使者来访的日子终于到了。我精心准备了各种礼品和节目,为西域夫人们安排了一场精致的茶会。
「夫人,一切准备妥当,西域夫人们已经到了前厅。」丫鬟禀报道。
我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裙,前去迎接。西域夫人们身着异域服饰,头戴金饰,异常华丽。
「欢迎各位夫人光临寒舍,」我用西域语问候道,「请入内就座。」
西域夫人们惊讶于我能说他们的语言,纷纷赞叹不已。
「丞相夫人不仅美丽端庄,还通晓我国语言,实在令人佩服。」为首的夫人微笑道。
「略懂皮毛,献丑了。」我谦虚地回答,「为迎接各位贵客,特意学习了一些基本用语。」
茶会进行得十分顺利。西域夫人们对我精心准备的点心和表演赞不绝口,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热络。
「丞相夫人,听说你与丞相大人是新婚不久?」一位夫人好奇地问道。
我微笑点头,「是的,我们成婚半年有余。」
「难怪看起来恩爱有加。」她意味深长地说,「丞相大人在接待我夫君时,多次提及夫人的贤惠聪慧。」
我心中一暖,没想到林逸在外人面前如此评价我。
茶会结束后,我亲自送西域夫人们到大门口。正巧林逸也送走了西域使臣,我们在门口相遇。
「夫人招待得如何?」他低声问我。
「还算顺利,」我回答,「西域夫人们很友善。」
「辛苦了。」他轻声说,目光中满是欣赏和感激。
回到府中,林逸特意来感谢我,「今日多亏夫人周到安排,西域夫人们赞不绝口,使得整个外交活动圆满成功。」
「夫君过奖了,」我谦虚地说,「这是我分内之事。」
「不,这远超我的期望。」林逸认真地说,「你不仅安排得当,还特意学习了西域语言,这份用心,让我深受感动。」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曾经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正因我的一点小小成就而欣喜若狂。
「林逸,」我轻声唤他的名字,「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但说无妨。」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场政治阴谋,你会以什么方式追求我?」
林逸愣了片刻,随即笑道:「我会光明正大地向你父亲提亲,然后用我的真心打动你。也许会送你喜欢的花,陪你下棋,读你爱看的诗...就像现在这样,只是少了最初的欺骗和误解。」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来得及。」林逸坚定地回答,「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从头开始,重新认识彼此,建立真正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苏宁,我想正式地追求你,不是作为政治联姻的丞相夫人,而是作为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看着他期待而忐忑的眼神,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尽管开始得并不美好,但未来如何,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我愿意。」我轻声回答,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暖。
16
从那天起,林逸开始了他的"正式追求"。每天清晨,我的窗台上都会出现一束新鲜的花,有时是娇艳的牡丹,有时是素雅的兰花,每次都附上一张写着诗句的小纸条。
「夫人喜欢今日的花吗?」林逸在用早膳时问道。
我微笑着点头,「很美,尤其是那句《诗经》的引用,甚是贴切。」
「夫人博学多才,连我引用的出处都知晓。」林逸眼中满是赞赏,「不知今日可有空闲?我想请夫人一同去城外踏青。」
「踏青?」我有些意外,「夫君不必上朝吗?」
「已经请了半日假。」林逸笑道,「难得春光正好,想与夫人共享。」
我欣然应允。不久后,我们乘坐马车来到城外的一片山林。这里远离尘嚣,花草茂盛,溪水潺潺,宛如人间仙境。
「这里真美。」我由衷地赞叹道。
「我年少时常来此处读书,」林逸解释道,「这里清静无人,最适合静心思考。」
我们沿着小路漫步,林逸不时为我指出路边的奇花异草,或讲述一些关于这片山林的趣事。他的博学多才让我惊讶,不仅熟知各种植物的名称和用途,还能说出每种花草的生长习性和象征意义。
「没想到夫君对草木如此了解。」我感叹道。
「小时家贫,曾随一位老中医学艺,」林逸解释道,「虽然后来弃医从政,但那些知识却一直铭记于心。」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府中的医药箱总是准备得如此周全。」
林逸微笑,「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我们在溪边的平地上铺开垫子,享用随行仆人准备的点心和茶水。周围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好不惬意。
「夫人,」林逸突然说,「我有一个心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希望...能听夫人唤我一声'林郎'。」他的声音有些羞涩,却又带着期待。
我不禁莞尔。这个在朝堂上威严肃穆的丞相,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为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忐忑不安。
「林郎,」我轻声唤道,「春光正好,不如再陪我走走?」
林逸的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遵命,娘子。」
「娘子?」我假装恼怒,「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既然你叫我林郎,我自然要叫你娘子。」他理直气壮地回答,眼中满是笑意。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在我心中威严冷酷的男人,实际上有着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而这一面,或许只有我才能看到。
回府的路上,马车内一片安静。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落进来,为林逸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今日多谢夫君陪伴,」我打破沉默,「妾身很久没有如此轻松愉快了。」
林逸转过头,目光温柔,「能与夫人共度良辰美景,是我的荣幸。」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苏宁,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可有一丝对我的好感?」
我没有抽回手,而是轻轻回握,「如果没有,我又怎会叫你一声'林郎'?」
林逸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我是否可以期待,有一天你会真正接受我,不再记恨最初的欺骗?」
我沉思片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会再纠结。至于未来...就让我们一天天地走下去,看看这段感情会开出怎样的花朵。」
林逸满足地点头,「有这句话,我已经心满意足。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你的心意是真诚的,永不变改。」
17
自那次踏青后,我与林逸的关系日渐亲密。我们开始有意识地创造共处的时光:一起品茗赏花,共读诗书,或是在夜深人静时谈天说地。
一日,我正在绣房中完成一幅刺绣,林逸匆匆前来,神色凝重。
「出了什么事?」我放下针线,关切地问。
「西北边境告急,」林逸沉声道,「游牧部落大举入侵,皇上命我即刻启程前往处理。」
我心头一震,「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路途遥远,山高水险,」我忧心忡忡,「夫君多加小心。」
林逸点头,「我会的。你在府中好好照顾自己,不必挂念我。」
「需要我为夫君准备些什么吗?」
「不必劳烦夫人,」林逸微笑道,「府中下人已经在准备行装。我来是...想告别。」
我心中一暖,「夫君何时能归?」
「最快一月,最迟...」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边关事务复杂,可能会耽搁很长时间。
「我会等你回来。」我轻声承诺。
林逸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苏宁,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对比翼鸟,栩栩如生,「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陪伴我二十余年。现在,我想将它交给你保管。」
我惊讶地看着这枚玉佩,明白它对林逸的重要性,「这...太贵重了。」
「你比它更贵重。」林逸认真地说,「将它交给你,就如同将我的心交给你。盼我平安归来时,你能将它还给我。」
我接过玉佩,小心地收好,「我会好好保管,等待夫君归来。」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个大早,亲自为林逸准备了干粮和一些路上可能用到的药物。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荷包,」我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递给他,「内有平安符一枚,望夫君佩戴在身,平安无虞。」
林逸接过荷包,轻轻贴在胸前,「有夫人的心意护佑,我定能平安归来。」
他犹豫片刻,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我,「等我回来。」
我点头,看着他翻身上马,带领一队人马扬长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我才转身回府。
林逸走后,府中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我开始接手一些府中事务,每日都要过问仆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夫人,」管家刘伯一日前来禀报,「老爷临行前留下指示,说府中有一处密室,里面存放着重要文件。若有朝中大臣前来索要,需由夫人亲自处理。」
「密室?在何处?」
刘伯带我来到书房后的一个隐蔽角落,移开书架,露出一个暗门,「钥匙老爷带走了一把,另一把在此。」
我接过钥匙,推开暗门,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密室,摆满了书籍和卷宗。
「老爷说,若有紧急情况,夫人可在此找到所需的文件。」
我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有些疑惑。林逸为何不告诉我这个密室的存在?难道是不够信任我?
几日后,朝中确实有官员前来索要文件,我按照刘伯的指示,在密室中找到相应的卷宗,交给了那位大人。
「多谢丞相夫人,」那位官员恭敬地说,「此文事关重大,若无此文,边关之事难以解决。」
送走官员后,我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或许林逸是考虑到事出突然,来不及交代,才让刘伯代为告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每日盼望着林逸的消息。终于,一个月后,一封加急军报送到府中。
「夫人,」刘伯面色凝重地递上密信,「边关传来军报。」
我急忙拆开信封,里面是林逸的亲笔信:
「宁儿安好。边关事务已初见成效,但叛乱尚未平息,恐需再驻留一月。勿挂念,余安好。望珍重。林逸笔。」
看着熟悉的字迹,我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他平安无事,失落的是还要再等一月才能相见。
「刘伯,准备文房四宝,我要给老爷回信。」
18
林逸走后的第二个月,京城突发大雨,连下十余日不停。城中多处积水成灾,百姓流离失所。
「夫人,城南水患严重,百姓无处安身。」刘伯忧心忡忡地禀报。
我当即决定,「开放府中空置的仓库,收容灾民。同时从库房拨出粮食,赈济受灾百姓。」
「这...」刘伯有些犹豫,「老爷未曾交代此事,恐怕...」
「林逸若在,定会如此做。」我坚定地说,「此乃救人之急,我愿承担责任。」
刘伯见我态度坚决,只得遵命而行。很快,府中的几处空置仓库就收容了数百名灾民。我亲自前去查看,确保每个人都有干净的衣物和足够的食物。
「多谢丞相夫人大恩大德!」灾民们感激涕零。
「同是朝廷子民,互帮互助是应当的。」我安抚道,「等雨停水退,你们就能回家了。」
正当我处理着赈灾事宜时,朝中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夫人,」刘伯匆匆前来报告,「朝中有人弹劾老爷,说他擅离职守,导致京城水患无人处理。」
我心中一惊,「林逸奉旨出使边关,何来擅离职守?」
「那些人说,老爷本该留下安排,而非将朝政丢给别人。」刘伯忧心忡忡,「现在他们要借机削弱老爷的权力。」
我明白了,这是有人趁林逸不在,想要夺取他的权力。
「刘伯,即刻准备马车,我要入宫面见皇上。」
「夫人,此乃朝中大事,恐怕...」
「正因是大事,才不能坐视不管。」我坚定地说,「林逸不在,我就是秦府的主人,有责任为他分忧解难。」
入宫面圣并不容易,但我凭借丞相夫人的身份和父亲的关系,终于得到了觐见的机会。
「臣媳苏宁,拜见皇上。」我恭敬地行礼。
「免礼。」皇上和蔼地说,「秦相夫人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回皇上,臣媳听闻有人弹劾家夫擅离职守,实在心中不安,特来解释。」
「哦?」皇上来了兴趣,「你且说说。」
我将林逸奉旨出使边关的事情详细陈述,然后说道:「家夫临行前曾留下详细安排,并委托户部和工部共同处理可能发生的水患。如今有人趁机生事,实乃居心叵测。」
皇上点头,「秦相夫人言之有理。朕已知晓此事,那些弹劾秦相的奏章,朕一概未予理会。」
我松了一口气,「多谢皇上明察秋毫。」
「不过,」皇上话锋一转,「朕听闻秦相夫人开仓放粮,收容灾民,此事可是真的?」
「回皇上,确有此事。」我坦然承认,「水患猝不及防,百姓流离失所,臣媳不忍坐视,故开放府中空置仓库,暂时安置灾民,并拨出些粮食救急。」
我担心皇上责怪我擅作主张,却见他微微一笑,「秦相夫人心系百姓,朕甚是欣慰。此举不仅无错,反而值得嘉奖。朕会下旨,从皇家粮仓中调拨粮食,补给秦府。」
「多谢皇上隆恩。」我感激地叩首。
离开皇宫后,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不仅解决了林逸被弹劾的危机,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回到府中,我立即派人整理了一份详细的赈灾记录,并将皇上的旨意告知众人。
「刘伯,再拨一些布匹和药材,送往灾民集中的地方。」我吩咐道,「同时,准备一封信,我要将今日之事告知林逸。」
看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势,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以丞相夫人的身份处理府中和朝政事务,而我做得比想象中要好。
林逸若知道此事,想必也会为我感到骄傲吧?
「刘伯,」我突然想起一事,「那个密室中的文件,可有关于水利工程的记录?」
「老奴不太清楚,」刘伯思索道,「但老爷确实收藏了不少治水方面的文献。」
我决定亲自前往密室查看。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找到了几卷关于京城水利系统的图纸和记录。
「这些资料对当前的救灾工作很有帮助。」我对刘伯说,「立即派人送往工部,请他们参考使用。」
水患终于渐渐平息,灾民们陆续返回家园。我亲自送别最后一批离开的灾民,他们对秦府的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刘伯,派人去打听林逸的消息。」送走灾民后,我吩咐道,「我想知道他何时能回来。」
「是,夫人。」刘伯应道,「老爷最后一封信说,边关事务已近尾声,想必很快就能启程回京了。」
我点头,心中充满期待。经历这两个月的分离和考验,我愈发意识到自己对林逸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最初的矛盾和疑虑。我开始期待他的归来,期待向他分享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成长。
林逸,你快回来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19
终于,在林逸离开近三个月后,府中传来了他即将回京的消息。
「夫人,老爷派人送信来了,说三日后便可抵京。」刘伯兴奋地禀报。
我心中既欣喜又紧张,「命人打扫府邸,准备老爷喜欢的菜肴,我要亲自去城门迎接。」
这三天里,我忙前忙后,确保一切准备妥当。我甚至亲自挑选了一套新衣裳,希望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林逸归来。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我早早地乘坐马车来到城门外等待。不一会儿,远处扬起一阵尘土,一队人马缓缓走来。为首的,正是日思夜想的林逸。
他比离开时憔悴了许多,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但看到我时,眼中立刻绽放出光芒。
「夫人亲自来迎,实在让我受宠若惊。」林逸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
「夫君辛苦了。」我轻声说道,努力抑制住想要上前拥抱他的冲动。
林逸仔细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柔情,「三月不见,夫人越发美丽动人了。」
回府的路上,林逸向我详细讲述了边关的情况。叛乱已经平息,边境重新恢复了和平,但过程异常艰辛,多次险些命丧黄泉。
「听闻京城发生水患,夫人开府收容灾民,还亲自入宫为我辩解?」林逸似乎已经得知了这些事情。
我点头承认,「府中空置仓库众多,收容些灾民不成问题。至于入宫...是有人趁夫君不在,想要生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林逸眼中闪烁着赞许和感动,「多谢夫人为我分忧。你的处理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回到府中,林逸先去向皇上复命,直到傍晚才返回。我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亲自为他斟酒。
「夫君,这三月辛苦了。」我敬了他一杯酒。
林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有夫人在府中操持,让我无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处理边关事务。」
饭后,我们来到后花园赏月。三月的分离,让我们之间有太多话要说。
「边关的将士们都很勇敢,」林逸感叹道,「他们为保家卫国,不惜牺牲性命。每次想到他们,我就更加珍惜眼前的和平。」
「夫君此行辛苦,但功劳卓著,皇上定会重赏。」
林逸摇头,「我不求赏赐,只求国泰民安。」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苏宁,这三个月里,你可曾想念过我?」
我心中一暖,「自然是想的。」
「我很怕...」林逸犹豫道,「怕我离开后,你会重新想起最初的欺骗,对我心生芥蒂。」
我取出他临行前交给我的玉佩,轻轻放回他手中,「既然我一直保管着它,等待你回来,这不正是最好的答案吗?」
林逸握紧玉佩,目光炽热,「苏宁,我在边关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每当面对危险,想到府中还有你等待,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月光下,他郑重地单膝跪地,将玉佩重新递给我,「这枚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未来妻子的信物。现在,我郑重地将它送给你,不再是暂时保管,而是永远属于你。苏宁,你愿意真正接受我的心意,成为我此生挚爱的妻子吗?」
我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含着泪水。我们的婚姻虽然开始于欺骗和误会,但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我已经真正了解了他的为人和心意。
「林郎,」我轻声唤道,「我愿意。」
林逸激动地站起身,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真正的拥抱,温暖而坚定,仿佛可以驱散所有的阴霾和误会。
「从今往后,」林逸在我耳边轻声承诺,「再也不会有欺骗和隐瞒,只有真心和信任。」
我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找到了归属感。这一刻,我不再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不再是被欺骗的可怜人,而是一个被真心爱着的妻子。
20
林逸回京后,我们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朝政上,而是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伴我,弥补之前的亏欠。
「夫人,」一日清晨,林逸神秘地说,「今日我请了假,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好奇地问。
「保密。」他俏皮地眨眨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乘坐马车,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山脚下。
「这是...」
「跟我来。」林逸牵着我的手,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不一会儿,一座精致的小庄园出现在眼前。庄园依山而建,前有小溪环绕,后有竹林掩映,风景秀丽。
「这里是我早些年置办的一处别院,」林逸解释道,「平日难得来访,今日特意带你来看看。」
「真美。」我由衷地赞叹道。
林逸带我参观了整个庄园。院中花木扶疏,屋内陈设简朴却不失雅致,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
「这里远离尘嚣,最适合休养生息。」林逸说,「我想,等我们年老时,可以隐居于此,享受闲适的生活。」
我心中一暖,「夫君已经在为我们的晚年做打算了?」
「自然。」林逸认真地说,「与你共度余生,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们在庄园中住了一晚,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次日清晨,林逸带我来到一处山顶,远眺日出。
「苏宁,」他突然说道,「你父亲前些日子来找过我。」
「父亲?他找你何事?」
「他问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林逸笑道,「我告诉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已经放下了最初的芥蒂,真正走到了一起。」
「父亲怎么说?」
「他很欣慰,说这是他最大的心愿。」林逸顿了顿,「他还提到,希望尽快抱上外孙。」
我脸上一热,低头不语。
「苏宁,」林逸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成婚已有半年有余,但一直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我不想强迫你,只是...若你已经准备好接受我,我希望我们能开始一段真正的婚姻。」
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甚至开始深深爱上这个曾经的"政敌"。
「林郎,」我轻声回答,「我已经准备好了。」
返回京城的路上,我们的心情都异常愉悦。未来的生活仿佛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不再是政治联姻的枷锁,而是两颗真心的结合。
回到府中不久,父亲派人送来一封信,邀请我们次日赴宴。
「岳父大人很久没有设宴了,」林逸惊讶地说,「不知有何贵干?」
「或许只是想见见我们。」我猜测道。
次日,我们如约来到父亲府上。让我们意外的是,宴席上还有其他几位朝中重臣及其家眷。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宴席开始后,父亲站起身来,面带笑容,「老夫思来想去,年近六旬,独居已久,实在寂寞。正巧,我与陈大人家的陈夫人相谈甚欢,两人都是丧偶之人,便决定结为伴侣,共度余生。」
我惊讶地看向父亲身旁的陈夫人,她约莫五十出头,保养得宜,气质端庄,正含笑望着父亲。
「恭喜岳父大人,」林逸第一个站起来祝贺,「陈夫人贤淑大方,与岳父大人实乃天作之合。」
其他宾客也纷纷道贺。我虽然有些意外,但看到父亲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心中也为他感到高兴。
「宁儿,」宴席间隙,父亲将我拉到一旁,「我这决定是否太过仓促?」
「父亲为何这么问?」
「怕你不能接受。」父亲有些忐忑,「毕竟你母亲去世多年,我一直独身,突然要娶继室...」
「父亲,」我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您年岁已高,理应有人照顾左右。陈夫人看起来温婉贤淑,想必能与父亲相敬如宾。女儿由衷地为您感到高兴。」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宁儿长大了,懂事了。」
「都是父亲教导得好。」我微笑道。
返回秦府的路上,林逸若有所思,「岳父大人再婚,对我们而言是好事。他有了陈夫人照顾,我们也能安心。」
我点头同意,「父亲自母亲去世后,一直独自生活,确实需要一个伴侣。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决定再婚。」
「或许正是因为看到了我们的幸福,」林逸猜测道,「让他也想再次尝试婚姻的滋味。」
听到林逸提到"我们的幸福",我心中一暖。是啊,尽管开始得并不美满,但我们确实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林郎,」我靠在他肩头,「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逸惊讶地看着我,「你...有了?」
我微微点头,「前些日子总觉得胃口不佳,今早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有了身孕,约莫两个月左右。」
林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我,眼中满是喜悦和感动。
「我要做父亲了...」他喃喃自语,「苏宁,谢谢你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那我们的孩子...」
「男孩女孩都好,」林逸温柔地说,「只要健健康康,像你一样聪明漂亮。」
看着林逸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幸福感。这个曾经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政敌",如今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们的爱情,也将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而更加圆满。
生命真是奇妙,谁能想到,那个在政敌榻前愤怒醒来的我,如今会心甘情愿地躺在他怀中,共同期待我们爱的结晶?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