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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大楼那边的支票簿可能签得有点手抖。

利雅得的冷气房里，沙特人正在看着一份并不那么顺理成章的合同笑而不语，美国最大的稀土公司MP Materials和沙特矿业巨头Ma＇aden刚刚按下手印，你要是只看表面的握手照，估计会以为这又是一次平平无奇的能源合作，但这里头的数字要是摊开来讲，足够让地缘政治观察家们连喝三杯冰水压惊，51对49，这就是那个要命的比例，沙特拿走了51%的绝对控股权，而且更离谱的是这项目里甚至还混进了美国国防部的钱，想想看，五角大楼以前什么时候愿意掏真金白银去资助一家外国控股的公司，还在这种战略命脉产业上甘当二当家，美国人低头了，或者说美国人为了这口那口名为稀土的续命气不得不低头，这哪里是合作建厂，分明是一场裹着商业外衣的战略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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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线往回拉一点，哪怕你是半个军事迷也知道美国现在的尴尬处境，F-35战机也好核潜艇也罢，里面要用的永磁电机少了那点儿稀土粉末就是一堆废铁，偏偏美国自己那家MP Materials以前挖出来的矿，大半得运过太平洋送到中国去提炼，这一来一回等于命根子攥在别人手里，五角大楼那些将军们晚上一闭眼估计全是断供的噩梦，这种焦虑到了2023年几乎成了心病，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沙特人敲着桌子说我这有地有钱还有想转型的野心，咱们凑一桌吧，但沙特人也是绝顶聪明，他们比谁都清楚中国的稀土提炼技术那是宗师级别的，MP Materials撑死算个刚入门还要补课的学徒，放着手里拿着满级神装的中国不选，偏偏选个半吊子美国当合伙人，沙特人脑子进沙子了吗，根本不是，恰恰是因为他们太清醒了，清醒得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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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选了中国会发生什么，技术是现成的设备是顶级的，但这厂子以后谁说了算可就不好说了，全产业链技术壁垒在那摆着，沙特最后很可能就是个出地皮出矿石的房东，核心工艺的黑箱子他们摸都摸不到，这跟过去七八十年他们卖石油的日子有什么区别，还是卖资源还是看别人脸色吃饭，现在的掌舵人MBS也就是萨勒曼王储，脑子里的算盘珠子拨得比谁都响，他不想要个只能分红的赚钱机器，他要的是那是从0到1把那套连美国人都没搞利索的化工手艺留在沙漠里，MP Materials现在的技术确实不行，正因为不行它才好拿捏，正因为美国人急得火烧眉毛，沙特才能把那51%的股权比例钉死在合同里，我想学技术哪怕这技术现在只有70分，只要我也能掌握话语权那就是好买卖，这是一种极为高阶的权利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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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万亿美元，这是沙特最新喊出来的自家矿产估值数字，就在几年前这数还在13万亿那晃悠，这不仅是简单的统计口径变化，这是心态彻底变了，过去我们提到沙特满脑子都是石油，这液体黄金养废了多少代人，国家总收入的大头超过75%全靠它，沙特阿美确实牛它是全球巨无霸，可这玩意儿太看天吃饭了，2014年油价一崩沙特国库立马见底，甚至出现了闻所未闻的赤字，那种手里没粮心里发慌的感觉，那个时期的决策者们肯定终身难忘，全世界都在喊新能源都在搞碳中和，虽然大家都知道石油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作为国家战略要是还抱着这根烂木头不放，那结局只有沉船，所以这次沙特不仅仅是想建个厂，他们是在用这25万亿的潜在矿藏当赌注，赌自己能在这片沙漠上生生砸出一个全新的工业门类，这比搞旅游种椰枣难太多了，但也硬气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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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细节特别耐人寻味，这美国稀土厂本来在美国加州是有基地的，叫帕斯山，那是MP Materials的老巢，可为什么精炼这步这么费劲非要跑到万里之外的沙特去搞，你看看加州那个环保法规，一本法典能砸死人，稀土这东西只要一开始搞分离，酸液废水放射性残渣那就跟洪水一样往外涌，在美国本土想要扩建提炼产能，光是那个环境评估就能拖死你好几年，五角大楼等不起，这就是沙特另一个隐形的筹码，你要干净的产品我要工业能力，至于污染那片荒凉的沙漠有的是地方埋，美国人心里这笔账算得更精，这就是一种最高级的邻避效应，把最脏最累还最敏感的活儿外包给盟友，只要最后运回来的磁体能装进导弹里就行，所谓的联合建厂说白了也是美方的一场战略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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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最荒诞的地方在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个事实，沙特这精炼厂能不能成其实是个巨大的未知数，稀土分离可不是什么把矿石倒进炉子里就能出金丹的活儿，那需要极为复杂的萃取工艺，成千上百个萃取槽连在一起就像迷宫，稍有一个环节参数不对整条线就废了，目前全世界最好的工程师都在哪儿不用我说，美国自己都没几个熟练工，沙特更是除了石油工人就是外劳，难道真指望那帮拿着高薪的外国顾问穿防护服去这50度的沙漠里三班倒吗，这就出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时间窗口，厂房建起来容易设备拉进去容易，但这工艺良率爬坡可能需要三五年甚至更久，短期内沙特想摆脱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简直是痴人说梦，就连MBS自己心里估计都跟明镜似的，所以他也没真跟中国翻脸，石油该卖还卖贸易该做还做，这种把美国拉下水的行为与其说是商业竞争，不如说是找了个超级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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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角大楼图什么呢，怎么就心甘情愿被人当备胎还倒贴钱，这就是政治账和经济账的区别了，如果不投这个钱如果沙特真的一气之下全盘倒向东方，那美国在全球稀土这盘棋上连最后一张入场券都可能被撕了，通过这个合资项目美国实际上是给沙特交了一笔昂贵的保护费，但这个保护费买来的不仅仅是未来的产能备份，更是把沙特这块土地再次钉死在美国的战车上，只要这工厂里流转着美军需要的核心原料，美军就有了一万个理由在沙特保持存在，甚至加强保护，沙特人用股份换来了技术主权，美国人用资金换来了战略捆绑，这确实是一笔各怀鬼胎但又严丝合缝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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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这片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的不毛之地，以前这下面埋的是黑色石油，撑起了半个世纪的石油美元体系，现在这帮人正打算把更深处的磷酸盐黄金铜还有那些名字拗口的稀土元素翻出来，有人说这是沙特的第二次建国运动也不为过，过去是靠老天爷赏饭吃，现在想靠工业化逆天改命，但别忘了最大的变数从来不是技术，还是成本，如果这边千辛万苦搞出来了，那边拥有90%份额的霸主稍微动一动手指搞搞价格战，利用极致的效率优势把你这一吨成本几万美元的货挤兑得卖不出去，到时候这个无论是美国防部资助的还是沙特重金控股的厂子，会不会变成沙漠里又一座昂贵的烂尾楼，毕竟地缘政治的算盘打得再响，最后还是要落实到财务报表的那个负号上，这种残酷的现实恐怕是此时此刻香槟碰杯声掩盖下，最刺耳的背景音。

参考信息来源

沙特2030愿景官方文件

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关于MP Materials的公开报告

Ma’aden与MP Materials合资协议公告

美国国防部工业基础政策办公室公开简报